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热吗

我不动声色背过身去整理旗袍，他在我身后发出闷笑声，笑得我浑身发毛，我扭头瞪了他一眼，他含着杯口一动不动，一潭深水般的眸子凝视我，有些轻佻下流。
刚才和我聊得很尽兴的夫人主动过来饮酒，“原来周太太和乔先生关系这么好，他的主场还邀请您担任评委。”
旁边太太说可不，周太太聪慧伶俐，周局长不近美色都是周太太裙下之臣，乔先生到底是风月场上滚的，能逃得过周太太这妙语连珠的才气吗。
我笑说容深前不久和乔先生闹了些误会，乔先生这是大度，示意他不恼，其实也没什么交情。
她们恍然大悟，“评委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也瞧不上三瓜俩枣的贿赂，这样结果才公正，不会闹出内幕，乔先生多精明，这些场面他不会出错。”
我们一群女眷说说笑笑在礼仪小姐引领下去往演艺大厅，我落座后许久乔苍才过来，他站在我身侧叫我让一让，我装没听见，拿起桌上的美人相册，一张张翻看。
乔苍看出我是故意的，他在我这边走不通，只能出去再绕另一边，后排人看着呢，他肯定不能丢这个面子，我料准他会央求我，我还真想看看乔苍这种黑帮大佬低声下气求人的样子。
然而我低估了他的变态，他竟一条腿跨过我，将西裤包裹住的紧实臀部对准我的脸，为了防止后排看到，他还特意下沉，屁股又滑到我胸前，我伸手打他，他一边笑一边坐下。
我气得面红耳赤，他忍住笑说，“偷鸡不成蚀把米，何小姐演绎得非常巧妙。”
我掸了掸刚才被他抵住的胸口，“和乔先生这无赖，我确实没法赢。”
他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敲击着，坐姿笔挺端正，“似乎没有开空调，何小姐热吗。”
“乔先生做了坏事，自然是虚热。我又没有，我热什么。”
他有些感慨说，“柔软的触感还在臀部挥之不去，何小姐当然不理解男人在这样诱惑下的难耐了。”
他左侧男人在这时将几张卡片传过来，乔苍留下一张，其余给我，我留下自己的又递给我右手边的男士，他接下后不久一名礼仪小姐小声和他说了句什么，他立刻起身，坐到旁边椅子上，和我中间空了一位。
我皱眉不解，他也没看我，我不好主动过问。
卡片是投票卡，标注了二十五名留到决赛的佳丽照片、年纪、籍贯和出场序号，照片被磨得失真了，我也没仔细看，随手丢在了桌上。
进来途中听几个太太八卦，这次选美要求很高，甚至是苛刻，除了年纪不超过二十八岁，容貌高挑秀丽之外，还有一项隐形条件，所有参赛女孩必须是处子，特别漂亮的如果不是，赛后必须接受处子膜修复手术。
我早想到挑女人兴师动众一定有原由，否则夜总会花场多得是美丽女子，何必悬赏千万选美，原来症结在这儿了，这个社会原装的处子可比三条腿蛤蟆还稀罕，对于玩女人的老油条，真假一戳即知。
这么色情隐晦的条件，难怪车里的两个太太怀疑乔苍想金屋藏娇，如果不睡，处不处的有什么关系。
我偏头打量他那张不论何时都风平浪静不见波动的脸孔，故意试探说，“乔先生真会享受。”
他拿着投票卡仔细阅览，“何小姐何出此言。”
“处子对性事一片空白，纯粹干净，乔先生这还不是会享受吗。”
他笑出来，“我记得我对何小姐说过，我喜欢成熟的女人，那些被男人调教过，浑身上下散发出韵味的少妇，最让我欲罢不能。清纯如白纸并不能挑起我的兴趣。”
“乔先生和常小姐能解释通就好，我怎么认为不重要。”
我找礼仪小姐要了一把蒲扇，斜倚在靠背上，十分慵懒风情，乔苍余光看了看我的腿和脚踝，抿唇浅笑。
台上二十五名佳丽集体亮相，她们穿着不同服装，有舞服，有很暴露的DJ服，还有汉服，百花争妍美不胜收。
前几名登场的姑娘都是演奏乐器，其中一个古筝弹得真是好听，当初为了在外围圈子大红大紫，我也找老师练过舞蹈，拿下周容深就是凭一曲春江花月夜，把他迷上了我的床。所以古典乐器我还是知道点皮毛，弹得好不好，一听就有数。
乔苍左侧的男人指了指台上笑眯眯说，“乔总，您看这位？”
“还不错。”
男人高兴搓手，“这是我侄女。”
乔苍挑了挑眉，“哦？穆总怎么让自己侄女抛头露面。”
“她仰慕乔总很多年了，我也劝不住，难得有机会在您面前卖弄，她怎么会甘愿放弃，我也就随她了。”
乔苍露出一丝笑容，但是眼睛并没有看那个女人，“可惜无福消受。”
“哎，小侄也不计较名分，那都是虚的，乔总这样的天之骄子，能照顾您起居都是莫大的福气啊。”
乔苍笑而不语，任由男人引导，就是不再接茬。
16号佳丽上台的时候，整个宴厅忽然间震耳欲聋，我吓了一跳，手里扇子直接掉在地上，我弯腰刚想捡起来，乔苍按住我肩膀，他招手叫来礼仪小姐，让她给我拿了一把新的。
“看到现在何小姐有入眼的吗。”
我故意说弹琴那个还不错，有情有义，有才气。
他听出我揶揄他，笑着嗯了声，“可他不会喜欢。”
我蹙眉问谁。
他说常锦舟的父亲。
我整个人一愣，“你要给常老选美？”
“他逼我为他纳五姨太，可他看上的女人。”
他说到这里停顿，脸色有些阴沉，没有继续，“我如此劳心费力大张旗鼓，就算他不十分满意，念在我的心意也不好拒绝，总得收下。”
真是狡猾到极致，把常老那硬茬子逼到梁山下不来。
“乔先生一片孝心，挑选出的五姨太常老一定喜欢。”
乔苍不动声色把玩拇指佩戴的碧玉扳指，“何小姐知道我为这次选美一共注资多少吗。”
他比划三根手指，“三千万。”
我眼皮一跳，这足够投资一部大戏了，圈子里很多捧大IP女二的后台都砸不到这个数字，我注视他的目光有些茫然困惑。
他仍旧面无表情，“何小姐又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赔本的生意吗，不上电视，不接受售票，我根本没得可赚。”
我皱眉不语，他笑了笑，“以后何小姐会明白，有些庞大的前期投资，是为了后期更好的回报，我让别人吃不到，是为了自己一口吞掉。我只要想到何小姐有朝一日会只在我一人身下赤身裸体娇喘呻吟，三个亿我也不在乎。”
我脸色骤然一沉，“这只是个梦。”
他没有反驳我，淡笑抚摸着手里的投票卡，台上第一轮才艺展示已经结束，我一个都没看进去，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乔苍在18号佳丽名下挑了一个勾，我也跟着他选择了18号。
礼仪小姐收走投票卡，又一人给了一张新的，第二轮是泳装展示，原本后排和女伴调情的男士全部打起精神紧盯台上，所有人眼底都写满两个大字，肉欲。
乔苍手抚嘴唇，望着最先上场的四个女孩，她们非常有台风，也很懂镜头感，摆出的姿势既撩人又不风流，我想起薇薇说的情人脸，矜持的婊子和放荡的处子，大约就是这样。
“何小姐方才看懂我的唇语了吗。”
乔苍忽然开口，我冷淡说没有。
他目光凝视台上，“既然没有看懂，何小姐滑落的白色肩带是谁塞回去的。”
我没理他，他笑得意味深长，“何小姐肤白胜雪，没有好好欣赏玩弄过的人，是分不清哪一块是你的皮肤，哪一块是肩带。”
他说着话看向我，原本含着的笑意忽然敛去，眸光一黯，燃烧起一簇火焰，趁观众席灯光昏暗下来的霎那，他手指伸进我白色旗袍内，在盘扣处挑起一个洞，洞正落在乳沟间，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破的，他修长的手指探入，在尖端的蓓蕾上扫过。
我脸色一惊，狠狠抓住他的手拔出，直接拂开，我干脆利落从头发里摸出一支发卡夹在破洞上，虽然挤出了褶皱，但好过春光乍泄。
他盯着自己刚才摸过我的手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他闭上眼睛不知回味什么，很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何小姐知道有一种食物，吃过会觉得唇齿留香，一天不吃都很想念。”
我没理他，从耳根到脖子一片绯红。
我倒不至于害臊，只是他触摸之后我这么敏感的反应让我觉得很尴尬。
他问我知道是什么食物吗。
我说臭豆腐。
他闷笑一声，拿起笔在他面前的白纸上写了两个字。
我第一次见有人把何笙写得这么漂亮，他字迹不娟秀，但大气磅礴，骨风很犀利，落笔的温柔又好像注入了多深的情意，我迟疑了下想要夺走，他反手扣在上面按住，我来不及抽回，被他扣在了掌心。
滚烫的温度传来，我和他同时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