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退一步提剑杀人

　　“妖魔会不会藏在炼狱魔宗驻地？”
　　苏难行一怔，紧接着用力点头：“师尊说的对。”
　　“终归同属一门，不能看他们白白被妖魔害了，我们该去救人。”
　　“师尊说的对。”
　　“妖魔强横，我们此去必然凶险，可如果做好准备，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师尊说的都对。”
　　“事不宜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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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时辰后。
　　夜色渐深，热闹了一天的长郡城陷入沉寂。
　　一身黑衣，带着一个妖魔面具的古今来、苏难行悄无声息朝炼狱宗驻地赶去。
　　“我与炼狱宗几位高层小有矛盾，为了他们考虑，戴个面具可以有效避免他们被我们救下时心生羞愧，恼羞成怒。”
　　“师尊说的对。”
　　“妖魔强横，为对付妖魔我二人需倾尽全力，以命相搏，无法留手，且黑灯瞎火，难分敌我，一着不慎造成误伤也在所难免。”
　　“师尊说的对。”
　　“据传妖魔有蛊惑人心之力，方彩身上业力如血，或已被妖魔侵蚀，待得入炼狱宗驻地，我先试探一下他，若暴露动静，你替我吸引周云翼注意力。”
　　古今来继续嘱咐。
　　苏难行点了点头：“师尊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两人简短交流片刻，炼狱宗驻地已近在咫尺。
　　看着眼前高墙大院，他道了一声：“若周云翼现身，按事先商议的路线撤退、汇合。”
　　“谨遵师尊吩咐。”
　　苏难行沉声回应。
　　作为长郡城驻守长老，古今来对炼狱宗、长郡城的熟悉度非周云翼所能比拟。
　　人越老，胆越小。
　　古今来特意在撤退路线布下疑阵，晾周云翼不敢追去。
　　他真要追入两人布下的陷阱中，他与苏难行联手，舍命搏杀气血两衰的周云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两人趁夜潜入。
　　古今来对分部布防了如指掌，半个小时不到，他已出现在方彩居住的院子外。
　　院中有他的弟子把守，守卫森严，布置有方。
　　古今来观察一番，竟不能进。
　　沉默片刻，古今来看着巡逻而来的两位弟子，眼睛一眯。
　　下一刻，拔剑出鞘。
　　剑出无声。
　　两道剑气没有在虚空中荡起任何涟漪，直接将两位炼气弟子喉咙洞穿。
　　他身形飞掠。
　　在两位弟子身形倒下前，扶住他们的身躯，将他们拖入草丛。
　　紧接着，他手一翻，手上出现一把弩。
　　他将弩放置于门前，用上一个齿轮，对准大门，身形藏身一侧。
　　而后，拿出一块石子，丢向远方，发出轻微声响。
　　“什么人！？”
　　房屋中的方彩顿时有所警觉，第一时间来到门口观察聆听。
　　“咻！”
　　齿轮转至节点，弩箭激射，直往门口射去。
　　“古今来！？”
　　一遇袭，方彩不管不顾，直接一声厉啸：“来人！”
　　手中利剑犹如寒光，闪电点中激射的弩箭。
　　然而，在他点中弩箭的刹那，剑罡破空！
　　一明一暗两道剑气携带着凛冽锋锐的寒芒，撕碎门窗，以雷霆万钧之势朝方彩刺杀而去。
　　“早在等着你！”
　　方彩一声大笑，震飞弩箭的剑疾传，电光石火，罡气爆发，竟是后发先至斩在古今来刺出的剑罡上。
　　一时间，虚空震荡。
　　木质门窗在罡劲碰撞下轰然粉碎，炸成木屑，整座房屋都是狠狠一震，灰尘簌簌，几欲崩塌。
　　而在挡住古今来一剑的同时，方彩的院落外，气息升腾。
　　洪山，以及超过三十位真气境、凝罡境气息快速赶来，形成一张天罗地网。
　　只需方彩能拖住古今来片刻，大网合围，携两大抱丹、三十来位炼气、凝罡高手之力，自炼神境跌落的古今来插翅难飞。
　　然而，无形剑气的强大，从来不是指摆在明面上那道如炼狱红莲般的剑罡。
　　而是伴随剑罡而来的隐晦剑气。
　　这道剑气仿佛幽魂的叹息，悄无声息朝方彩席卷而去。
　　青天白日时，张布衣这等强者尚难察觉，何况此刻黑灯瞎火？
　　正设法要纠缠住古今来避免他逃走的方彩，直到护身真气被切割，内甲被撕裂时，才猛然惊觉。
　　“不对……”
　　“嗤！”
　　血光乍现。
　　这位抱丹护法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持剑击溃古今来血莲剑罡的手臂和身体脱离，伴随鲜血飞了出去。
　　“我的手……”
　　古今来剑锋震荡。
　　剑罡再现。
　　这一次，方彩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古今来斩出的剑罡周边，还存在着剑气。
　　无形无影，肉眼难以察觉的剑气。
　　他意识这些剑气存在，可根本无法“看”出究竟有多少。
　　看都看不清。
　　这……
　　怎么挡？
　　“古今来，住手！你敢同门相残！？”
　　“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古今来睁着眼睛道：“我不是古今来。”
　　言罢，根本不给方彩回应的机会，剑罡斩下，虚空仿佛被一股巨力洞穿，剑罡和空气摩擦形成刺耳的锐啸。
　　剑罡夹杂着空气震荡，形成小范围飓风，更为无形剑气形成一层新的掩护。
　　失去了手臂的方彩强忍疼痛，抽身暴退，想自另一个方向撞碎窗户冲出房屋。
　　可没等他来得及将窗户撞碎，暴退中的他右脚仿佛掠过了什么。
　　突然……
　　自膝盖处齐平而断。
　　紧接着，是左脚。
　　失去双脚，他的身形顺着惯性前倾片刻，失去平衡，朝地面栽倒。
　　“我……”
　　看着断了的右手、失去的双腿，惨淋淋的鲜血以及那根本不知存在于何处，来自于何处的无形剑气，方彩眼中终于涌现出遏制不住的恐惧。
　　“饶命……古长老饶命……”
　　“我说，你认错人了。”
　　古今来道了一声。
　　他举着剑，对准着方彩：“不过，作为一个路人，我仍然好奇的想问一声，你……图什么？”
　　“我……”
　　方彩一脸痛苦的看着古今来。
　　他图什么？
　　他只是觉得，古今来马上要完蛋了，拿他废物利用一下，刷刷存在感，向林宗主表一下忠心么？
　　只是这番话他自然不能说出来，而是惊恐的哀求：“古长老，我知错了……”
　　“嗤！”
　　剑光破空。
　　方彩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凌厉的剑罡射爆空气，带着一阵锐啸轰碎了方彩的头颅，直让他绞尽脑汁思绪组织的千言万语戛然而止。
　　“算了，我不想听。”
　　“古今来，你放肆！”
　　就在此时，一阵愤怒的吼叫自原本他所居住的院落方向传来。
　　伴随着的还有苏难行的罡气爆发。
　　“既然有周云翼长老在，妖魔必然不敢来犯炼狱魔宗，我也该告辞了。”
　　古今来大步向前，真气爆发，身形飞纵，瞬间跨越高墙，朝驻地外冲去。
　　“拦住他！”
　　身后传来洪山的厉喝。
　　离得较近的一位凝罡弟子接令，悍勇向前。
　　可还没来得及拦住古今来的身躯，头颅已经如同被狙击枪子弹射中，炸碎开来。
　　另一位弟子依稀中“看”到一道剑气，无影无形，如同幽灵，直让他头皮发麻。
　　再看看从遇袭到身死不过三息的方彩护法，这位弟子不由自主止住了身形。
　　他身形一慢，天罗地网出现破绽。
　　古今来身形飞纵，轻易冲出包围，靠着对建筑布局的熟悉，很快消失在了数十弟子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