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就是护短我女…
盛宴 by 西子
2020-2-8 18:25
韩北带领百十来个马仔在金三角和老K余党打得异常火热,山上林间枪声从早到晚不断,缉毒警都有些发怵,只在山下徘徊谁也不敢上去,露脸就是送死。
双方不仅损兵折将,以金三角为中心覆盖整个南省的贩毒链也失去很多,中国区和缅甸区两大巨头斗殴,不只是争地盘抢生意,几乎上升到战火的地步,一些咖位低的毒贩根本不敢参与进来,纷纷撤手自保。
大批毒品滞留在中缅边境进不来,无法兜售,国内贩毒市场物品稀缺,水涨船高,乔苍在广东积蓄的数千斤大麻和冰片以三倍价格流入黑市,夜场,娱乐圈和赌坊,为他赚得盆满钵盈。
这件事让我深刻意识到乔苍的手段到底有多么精湛绝伦深不可测,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不是单一目的,而是一箭双雕甚至三雕。他闯入金三角救了我,又在势力上打压老K,还将毒品市场彻底置于他的掌控中为他赚钱。
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部署得妙不可言,即使缉毒警有本事趁机颠覆金三角,他根本不在现场,最大的黑锅也是韩北来背,他完全金蝉脱壳。
我所有利用他算计他的谋略都在这一刻有了动摇,目前我摆下的这盘旧棋局怕是段位还不够,坑挖得也不深,根本降不住他,只能推翻。
乔苍说过,他猜不透的女人只有我,我做的每件事都出乎他的意料,一旦他看穿我,将我吃得死死的,我们之间的情爱格局将会大幅变数。
他是渴望征服的男人,征服是他感情世界里的全部,如同他征服敌人,征服江山一样霸道强势,他现在只想征服我,将周容深从我心上彻底剔除,把他自己放进来。
乔苍唯一的疏忽就是对于蒂尔的掌控过于急功近利,他联手几名股东要求下架出事的食品,在我力保下没有成功,公关部门在我督促下平息舆论,良好的态度高额的赔偿,非常隆重的致歉,竟然因祸得福,使蒂尔市场口碑更上一层楼,客户部趁热二度融资,增持了百分之七的散股,蒂尔的市场份额几乎与盛文持平。
原本这是我乘胜追击在蒂尔掌控部分实权的大好良机,但我逆水行舟,吩咐小李将通知下发到各个部门,五日后的股东大会将是我最后一次出席,从此不再插手蒂尔事务,在家安心养胎。
包括乔苍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执着于抢回容深心血的我不会放弃唯一夺权的机会,我偏偏弃而不要,给了他们一个出乎意料。
我拎着水壶心情大好站在阳台上浇花,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清不楚必输无疑,文火烹煮一盘棋局,它在最后崩溃时,才能杀得片甲不留,毫无翻盘的余地。
我将自己新号群发给了关系还不错的姐妹儿,几分钟后薇薇给我打过来,她问我怎么消失好几天联络不上。
我走到院子里,在秋千上坐下,“去外省办点棘手的事耽搁了回程。”
“你最近找林宝宝了吗?”
我说联络过,不过她没有接,可能马局长在。
她嗤笑了声,“马局长一直代理局长,为了扶正装清廉朴实,树立群众和上级的好感度,哪有功夫找林宝宝,昨天省厅才刚下达任职令。”
我感到不可思议,“宝姐有新靠山了?她怎么没告诉我。”
薇薇沉默了几秒,“她在妇产医院,我和几个姐妹儿刚探视完离开。”
宝姐妇科病特别多,还长过一段时间的肉瘤和疱疹,花了大价钱遭了很多罪才治好,当时她绰号第一学生妹,在外滩火得一塌糊涂,夜晚点她的男人比碗里的米还多,这种丑闻是致命打击,足以毁掉她,躲了小半年直到痊愈才敢出来,放出消息被华裔富商包了。
干这行的女人十有八九得脏病,一半能治好,一半是艾滋,搞不好就送命,可宝姐已经很多年不接客了,我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大声问薇薇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宝宝被一个二世祖强暴了,她下面不是有残吗,根本不能来硬的,当时又激烈反抗了,伤得惨不忍睹。”
我脑子轰地一声,像炸了一道霹雷,整个人都愣住。
宝姐是马局长的情人,她经常摆出自己公安局的背景降人,凡是有点头脸的都知道这事儿,没两下子的男人不敢打她主意,况且她电话薄上数不清的高官巨贾,哪一个拎出来都是撂地砸坑的分量,谁吃了豹子胆敢把她给强了。
“这二世祖高中毕业就出来混社会,天天赌博泡马子,关键他老子特牛逼,叫吴秉中,开游戏城的,还投资了一款网游,这世道做游戏的赚翻了,满身暴发户的铜臭气,手底下养了一批小弟,父子俩在特区胡作非为臭名昭著,据说省厅有点背景,不然这么混账早就被抓了。”
我问她是不是五天前出的事。
薇薇想了下说是,下午三点多。
我脸色顿时惨白,内心的自责懊悔像火山喷发一样猛烈。宝姐出事时就是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出不对劲,可没想到是这种事,如果我立刻让乔苍安排马仔去救她,也许不至于这么惨。
薇薇说圈子里姐妹儿都传开了,林宝宝颜面扫地,要是能帮她报仇就想想法子,她没能力,倒是可以出点钱。
我脑子完全是懵的,什么也顾不得,换了件衣服叫司机开车送我去妇产医院。
我到达时看到了马局长停在门口的私车,他曾用这车接过我和周容深,平时坐公家车基本不开,识货人很少。
我让司机在楼下等,我询问了住院部的登记处,找到十四楼84床,隔着玻璃看到马局长和一名秘书在,宝姐躺在床上,整个人形同枯槁,苍白的脸孔了无生气,就像在一张纸上画出了五官。
我推门喊了声宝姐,她转了转呆滞空洞的眼球,透过虚无的空气看向我,眼眶忽然泛红,积蓄着非常浓烈的泪水,她朝我伸出手,蠕动了两下嘴唇,泪珠便滚了下来。
这一幕让我很是揪心,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她哽咽说自己被拍了裸照,整个过程都拍了,她非常恐惧,一旦这些流出去,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宝姐争强好胜,把自己位置摆得很高,平时得罪许多人,这年头落井下石已经成为一种人性,流言蜚语足够杀死她。
我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安慰说,“不会的,马局长可以为你出面索要,这事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她在我怀中的身体一僵,她迅速回头看向马局长,“对,绝不罢休,不只把所有东西销毁,老马,我要这个人生不如死。”
马局长很无奈摸了摸她枯燥凌乱的头发,“宝宝,你听我的话,咱不追究了,你养好身体,我现在提了正局,以后你做生意我可以为你铺路,让你一辈子吃香喝辣,何必找不痛快。”
马局长软弱的语气令我眉头不由自主一拧,“什么意思,这次就算了吗。你不觉得难堪吗?对方也许清楚你们的关系,故意栽你的,你这么懦弱,还会有下一次。吴家没有当官的,挡不了你仕途的路,一个半黑不白的二世祖,怎么不能收拾。”
马局长很为难蹙眉,“游戏城内部赌博很猖獗,市局从来没有去查过,省厅有领导在保吴秉中,省厅是我的上级,我刚扶正,我总不能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撸下来吧?”
宝姐身体狠狠一颤,她露出一丝震惊的表情,“我受了这么大委屈,你连口气都不给我出?”
“我不是不给你出,而是没有法子出。宝宝,我很清楚正因为我有了今天的地位,我才能受人拥戴,你才会跟我这么多年,你们看中的无非是我手里的权,任何冒险的事我都不会做,一旦丢了乌纱帽,我这辈子都完了。”
马局长的话刺激了宝姐的尊严和脆弱,她哭着大吼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再来找我!这一次不管你怎样哀求我都不会原谅你!
马局长急得面红耳赤,他说我们不是和好了吗,我已经答应不要那两个女人了,你怎么又犯病。
宝姐甩开他的手,蒙着被子啜泣,马局长想要我来说和,我指了指门,“你先走吧,这几天我会动手,市局的人不要管。”
“周太太…”
我眼睛一眯,马局长立刻咽下后半句,他朝我点了下头,起身朝门外走,宝姐咬牙切齿对他背影质问你到底做不做!
马局长脚下停了停,最终一言不发推门离开。
宝姐失声痛哭,她将枕头被子全部掀起,扔向摇晃的门扉,还觉得不解气,索性把柜子上能拿起的东西全部扫落,噼里啪啦的动静惊扰了护士,我对冲进来目瞪口呆的护士道歉,告诉她砸坏的东西会如数赔偿。
我一直在旁边沉默等,等宝姐的怒骂终于平复下来,我问她认识凶手吗。
她嗓音沙哑说,“他每晚都带着十几个混混儿去星光灿烂,他有投资。”
“你在哪里遇到的。”
宝姐非常痛苦抓自己头发,“他在我家门口堵我,把我打晕了带到他的住处。我之前根本不认识他,也没有接触过。”
宝姐应该是被算计了,那人知道二世祖喜欢玩女人,把宝姐的事迹告诉他,曾经艳冠群芳的交际花自然引得他垂涎欲滴。
这人要么是马局长的太太,他刚才的推辞和为难很不对劲,也许知道内幕,要么就是圈子里宝姐的同行,嫌她赚钱黑挡路了,在背后整她。
我扶着她躺下,让她别急,我会解决。
她含着眼泪看我,“何笙,我不想麻烦你,可只有你能帮我,我真的不想毁在这件事上。”
我俯下身拥抱她,“我知道。”
我走出医院给乔苍打电话,他刚结束一个剪彩仪式上,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想用二十个保镖。
他走了几步,离开嘈杂的地方,“家里的四个不够用吗。”
“不够。”
他沉默片刻说,“可以。”
我有些惊讶,“你不问我做什么吗。”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不过是谁招惹了何小姐,把你那颗小小的蛇蝎之心又勾了起来,你解决不了,我再出面为你擦屁股。”
我扑哧一声笑,告诉他地址。
乔苍嗯了声,他把电话挂断,我坐上车吩咐司机去星光灿烂。
我到达门口在车里等了半个小时,五辆面包车从对面街道浩浩荡荡驶来,包围了我这辆。
为首的男人走下敲了敲玻璃,我摇下车窗问他是乔苍的人吗。
他说是,一共三十五个,听何小姐吩咐。
我咧开嘴笑,指了指大门,“认识吴秉中的少爷吗。”
他一愣,“何小姐要解决的是他吗?”
我点头,显然他没想到,估计乔苍也没想到我们会有冲突,男人迟疑问怎样解决。
我将车门推开,他搀扶我手臂,我走出几步,站在距离大门非常近的位置,仰起头看夜色下流光溢彩的匾额,“阉了他,留活口,省得出事。”
我笑着举起手,红宝石在霓虹中闪烁着非常绚丽的颜色,“这种离开女人活不了的流氓,让他当太监,光看不能吃,比死了更难受。我已经打过招呼,不出人命市局就不会插手,省厅如果知道是我做的,也不敢过问。”
男人点头,他挥手示意三十多名马仔冲入星光灿烂,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不到十下里面便传出男女的惊叫和摔打东西的动静,持续二十多分钟才归于平静,逃窜出来的人躲在树根后报警,不过警车始终没有出现。
男人抓着两颗血肉模糊的蛋扔在我面前,我瞥了一眼,恶心得蹙眉,“喂狗。”
男人挥手示意手下捡走,大门内的惨叫声越来越清晰,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儿抬着一个男人出来,他裤裆一片血红,随着摇晃还不断淌血,男人满头大汗,经过我身边时混混儿提醒他一句,他强忍疼痛睁开眼,艰难挤出一句,“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动我,我灭你满门。”
我笑了笑,“我等你。”
他咬着牙闷哼,朝我怒骂,“把老子东西还回来!”
“你想接上吗?”我指了指黑漆漆的草丛,“兴许野狗在吃呢。”
跟在后面的混混儿身上都挂了彩儿,见我这方人多势众,原本想要冲上来又退了回去,我转身朝车走了几步,忽然灵机一动,将乔苍名片甩了一张在他身上,冷冷一笑,上车离开。
之后几天我像没事人一样,大门不出养胎,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睡觉,直到五天头上蒂尔季度股东大会我才露面。吴少爷被阉这事上流圈子已经传遍,很多人都知道是我做的,除了我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凶残到这个地步,只是谁也不敢过问。
会议结束我与所有股东道别,他们再三询问我以后不插手蒂尔事务了吗,我笑说难道你们一会儿要吃喜面庆祝吗。
他们面色尴尬,“周太太是股东,您当然有资格分享蒂尔的成果。”
我掸了掸裙摆上的白色尘埃,“成果我当然还会分享,你们说得不错,我对商业一窍不通,这一次也是运气好,与其让你们排挤出局,不如我自己识趣些。”
他们被我讽刺得面红耳赤,我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小李从门外闯入,她说吴老板来了,在走廊堵住乔总,正讨要说法。
我挑了挑眉,拎起坤包和小李走出办公室,右侧不远处果然是吴秉中,他带着四名保镖,拦住了乔苍和秘书的去路,走廊上不只这些人,还有不少下了会议的高层,以及来往办公的职员,都伫足观望。
我微微侧过脸问小李,“这些人怎么进来的。”
“吴家父子在特区仗着有钱有生意,很是无赖,保安部这边是周总之前的人,对乔总也不怎么忠心,见对方来势汹汹找他,自然不得罪,吴老板平时挤不进上流社会,大部分权贵商贾都不待见他,所以不了解您身份,对乔总势力也不太清楚。”
我嗯了声,倚住墙壁看戏。
吴秉中叼着一根暴发户最喜欢的进口香烟,目光四处打量,“乔总,我儿子说是你的人动了他,而且还是个年轻女人,我记得你在特区有姘头。”
乔苍没有搭理,他笔直站在灯光下,似乎故意收敛了强大的气场,一副轻佻匪气的模样。
“乔总,我没得罪你吧,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你不懂吗?我儿子不过玩儿个婊子,你姘头出什么头啊?”
乔苍身后的秘书和保镖沉着脸要冲上去,被乔苍伸手拦住,他似笑非笑打量戴在腕间的手表,“确是她做的。不过。”他顿了顿笑容加深,“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护短,即使她错了,我也不会责怪,而且会继续护着,谁也不能拿她怎样。”
吴秉中表情一变,语气也跟着狠起来,“乔总,我家可是独苗,你这是让我断子绝孙。”
吴秉中朝前走了两步,“我如果告到条子那里,以你和他们的宿仇,揪住这个把柄,你好歹也要付出点什么吧。”
乔苍发出一阵低沉笑声,“吴老板在省厅有点门道,不过你这个门道,保你这么多年已经犯了王法,他敢来为你的事得罪我,我明天就让他扒官服。”
他解开自己颈间的领带,趁吴秉中义愤填膺时,朝他脸上一甩,领带遮住了他眼睛,他抓下来刚要破口大骂,乔苍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开口之前,动动脑子,你有什么资本来向我兴师问罪。吴老板也别白来,这条领带,算我慰问贵公子的礼品,绑在下面伤口处,止一止血。”
我扑哧一声笑,声音已经传过去,干脆也不躲了,一边笑一边走过去,“吴老板,这是来找我吗?”
吴秉中蹙眉凝视我,“就是你阉了我儿子?”
“阉了就阉了呗,吴少爷三十年来什么姑娘没尝过,下到初中生,上到官员情人,他可不亏了,没留下一儿半女你怪得了谁,你们吴家没那造化,就该断子绝孙。”
我故意挑高了声音,笑得眉眼弯弯,走廊上的男人女人也跟着发笑,吴秉中气得脸色铁青,他指着我,“好,太岁头上动土,你…”
小李从我身后冲上去,一把拂开他那只手,她一脸怒意,“放肆。今天教训你儿子是周太太手下留情,若你再敢横行霸道,他不只是裤裆里少块肉那么简单,你家恐怕要做白事了。”
我冷笑一声,趾高气扬从他面前经过,目视前方语气阴森说,“我平生最看不惯作恶多端的男人,吴老板,据说你也是这样的人。”
他脸色又变了变,我挑起一边唇角,“你想为你儿子讨说法,得把乔总先扳倒了,他护着我你怎么朝我伸手。不过你大约还不知道,你厅里的后台见到我也要毕恭毕敬,不信你试试。”
我留下这句话,不再理会他,直接进入乔苍办公室,我听到门一声反锁,脱掉鞋光着脚抱住他,“乔先生护短这件事,深得我心。”
他眼底含笑,“让何小姐高兴真的很困难,你到处为我树敌,还都是很棘手的人物,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的目的。”
我撅起两瓣艳丽的红唇,“乔先生怎么这样想,我刚才不是把因果都揽到自己头上了吗。我觉得不满就要发泄,否则会委屈肚子里的宝宝。”
他捏起我的下巴,脸上笑容有些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