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剩下五天

　　线索汇聚到一起，姜晨顺了顺大黑猫身上的毛，看着他闪闪发光的主角光环觉得自己能休息会儿了，接下来应该是天选之猫高光时刻。
　　叶星落悄无声息溜进院子里，躲藏在窗户下的花丛里听墙根。
　　“伊恩不应该死掉的！”玛莎从篮子里往外拿一盘盘的肉，抱怨道：“我们跟密灵会合作这么久了，难道他们就一点都不听听我们建议吗？
　　伊恩可是个人才，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引诱到手，靠着他的手艺不管是大母神教还是密灵会过得都很好，这还不够？”
　　女仆阿里也噘着嘴很不高兴，“要不是那帮疯子非要通过抽签的方式处死伊恩，我们也不需要靠变卖东西来维持生活。
　　那套漂亮的房子也不能退租，天呐，密灵会发什么疯非得让伊恩去死？
　　他可是一座移动的人形宝藏，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手指动一动就能打开各种各样的锁拿到很多很多钱。”
　　坐在房间里一直闭着眼听她们抱怨的是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男人，身量很高留着山羊胡，慢条斯理睁开眼嗓音嘶哑道：“别抱怨了，我知道玛莎作为圣女受了委屈。
　　伊恩是你的猎物你的目标，想将他发展成我们的人，可惜让密灵会捷足先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相比密灵会，我们的教众可没几个混在借住一族里面。
　　偏偏伊恩就喜欢跟那群人搅和在一起，被拉进密灵会里面。
　　你费了不少心思才把那小子哄住，可谁让他惹怒了密灵会的神明呢？你知道他犯了多大错误吗？伊恩把密灵会的神要的古书给卖了！
　　要我说那小子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想做他愿意做的事情，对神明没有半点敬畏之心。密灵会要处置他，我们也没办法，尽管伊恩很有能力总是能搞到钱，那也不代表他能违背神明的意志，懂吗？”
　　玛莎嘟了嘟嘴没回答。
　　心里对神明的畏惧也更加深几分，当初伊恩说他面临一个非常重要抉择的时候，玛莎就得到消息密灵会要让伊恩献身了。
　　尽管那群疯子的教义中能够为神明献身成为神使是件光荣的事情，可玛莎不那么觉得，人都死了真的能成为神使吗？那密灵会的神使也太多了些。
　　所以她留了个心，特意引导伊恩去蛊惑他那个更加疯狂崇拜的小女朋友阿曼达代替他去献身。
　　可玛莎怎么都没想到，即便是这样伊恩也没逃脱，她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阿曼达明明心甘情愿去代替伊恩了，他还是死在那座院落里。
　　神明的意志不可违背，祂想让谁死谁必须死！
　　等收到密灵会传递的消息去收拾残局，将“归神”的遗体献祭给大母神容器享用的时候，玛莎就在那里，她看到了伊恩冰冷的尸体。
　　想到下午吻别时，他还带着明朗笑意说要跟自己结婚去南大陆重新开始，去过富足幸福快乐稳定的日子。玛莎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很认真的设想过抛弃信仰和伊恩在一起。
　　只要他能把那些玫瑰们为自己遣散，她不介意跟这样一个回头的浪子远走他乡结婚生子。
　　可他就挂在阁楼里，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冰凉！
　　玛莎作为圣女负责召唤大母神的容器，那天晚上她就站在河边，看着心爱的人儿被装进麻袋里扔进河里，在那片水域之下有条黑色大蛇在翻滚着欢快进食。
　　它将伊恩的身体吞掉，最后只吐出一堆骨头。
　　由于太伤心她在河边不小心弄丢了神明赐予的吊坠都不自知，现在玛莎还隐藏着这个秘密生怕被大主教发现。
　　“大母神保佑，你以后会遇到更棒的小伙子。”大主教嗓音嘶哑安慰着，随后看看外面天色叹气道：“作为神明一丝意志降临的容器，那条大蟒蛇的胃口确实太大了些。
　　不过，密灵会那边传来消息，很快那座院落的新主人尸体就能用来献祭了。
　　好处是距离泰姆河很近很方便；坏处是咱们总在这附近召唤神明的容器，不小心点会被特卫队盯上的。
　　那群教廷的走狗，只允许自己获得超凡力量不允许其他人超越他们，真让人头疼。”
　　女仆阿里好奇问道：“大主教，难道大母神还不为我们赐下福祉吗？只要神明赏赐，我们都拥有超凡力量就能把神明的容器照顾的更好了呀！这难道不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吗？”
　　对方翻了个白眼瞪着她，“你是神明的仆人，竟然妄想与神明谈什么互利互惠？
　　别傻了孩子，对于神明强大的力量来说，我们就是一群蝼蚁。甚至能用虔诚的目光看祂一眼都是修来的福报，别不知足！
　　况且，你以为超凡力量是想拥有就能拥有的吗？
　　想做神明最有能力的仆人，也要拿出相应的实力来能获得祂的青睐。我们尽心尽力的供奉，还要用实力证明值得真神注视，祂才会降下福祉。所以，做好自己的事情，阿里，再说这样不敬神明的话，你会受到惩罚的。”
　　阿里垂下眼不敢再说话，心里却很不服气，心说我看那条大蟒蛇的时候可没有带着什么虔诚，我只是好奇到底吃些什么才能长得那么大。
　　而且，自从加入大母神教以后不是照顾圣女就是处理喂养大蟒蛇的食材，她眼看着那么多昂贵新鲜的肉喂给它，却得不到半点回报，这可跟加入时大主教的许诺不一样。
　　更退一步，即便只是神明意志的容器，为什么不用人类非要盘踞在蟒蛇的身体里呢？
　　它还喜欢吃人的尸体！细想想多可怕的事情，难道大母神也吃人？
　　阿里很庆幸自己不用每次都在召唤现场，同时她也有点好奇，若真的降下福祉，信徒会拥有什么样的力量？能变出金币来吗？
　　“我知道你们加入神教很久了，都想获得超凡力量。”大主教见教训起效，是该给点好处的时候了，笑眯眯说道：“现在机会来了，大母神降下神谕，只要能找到被伊恩卖掉的那本书，我们就能获得奖励。
　　谁能率先找到它，谁就能第一个接受大母神的恩赐！孩子们，那是来自于神的力量，想想看一介凡人拥有神明才能拥有的力量将是何等荣耀……”
　　老头很擅长煽动情绪，充满憧憬的给她们画大饼。
　　小白猫蹲在玛莎身上冲在一线吃瓜；叶星落则在猫在窗户根下屏气凝神听老头忽悠人。
　　“圣女，伊恩卖掉的古书，你听说过吗？”阿里毕竟年纪小，被忽悠的心潮澎湃，等大主教出门去下达神谕后，迫不及待追问道：“能被大母神看重的书，肯定有很重要的秘密！”
　　玛莎低着头默默思忖片刻，踟蹰道：“我也不确定，但有段时间伊恩出手异常阔绰，给我买了昂贵的宝石首饰，我想……或许是他卖掉神秘古书换来的？
　　我得好好想想，阿里。
　　你知道的，为了维持伊恩的信任，我从来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平时也不会跟他聊太多关于密灵会的事情。但我觉得以伊恩对我的信任，对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提起过，我得好好想想……”
　　听完墙角的叶星落跳到马车上汇报情况，“看来大母神教和密灵会关系密切的很，现在那条大蟒蛇要找被伊恩卖掉的古书。不确定里面有什么，但能被邪恶之物注意到，肯定得想办法追回来。”
　　“那你觉得现在要不要抓大母神教这群人？”姜晨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大黑猫，毕竟通常来说有光环笼罩闭着眼睛都能选择最正确的捷径。
　　“先报告给特卫队备案，然后等他们聚会的时候一锅端。”叶星落挥了挥猫爪子信心满满，“咱们这次肯定能抓住密灵会的家伙们，帮你解决掉诅咒！”
　　他留下两只猫盯梢，自己则乘坐马车回侦探社汇报最新进展。
　　等安德雷春风得意回来，却听说来钱儿和韩姜晨把大母神教聚会的小院摸清楚，并且得知他们要寻找一本古书决定先下手为强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效率也太快了吧？”他动作夸张的挥着帽子，“天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撬开那个老疯子的嘴，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大母神教的具体聚会地点，但给了我一个名单可以去挨个调查……韩，你们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姜晨耸耸肩如实回答，“来钱儿去询问了梅格公爵的两匹马；我则是询问完伊恩的女朋友玛莎以后跟踪她，我们在那座院落门口遇见的。
　　玛莎是大母神教的圣女，想法设法装小白兔接近伊恩刚开始图钱，后来动了真心，没想到伊恩卖了恶灵需要的古书，被选中秘密处死。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最终结果跟恶灵想要的没差别，他确实是死了。而且尸体被沉入泰姆河，喂给一条被称为大母神容器的蟒蛇。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玛莎还要去喂那条大蟒蛇，咱们等着它吃饱喝足跟着找到老巢，宰了它！”
　　安德雷懵了几秒钟消化信息，随后暴跳如雷，“麻的，那个老疯子竟然骗我！他的马都知道的消息，竟然藏着掖着不告诉我，哼！我会让他知道厉害的！”
　　无论是将大母神教一网打尽还是追踪、击杀大蟒蛇，都与姜晨无关。他没有超凡能力又失去魂器，即便一身功夫还在但面对超凡还是有点不够看。
　　倒是两条狗都被借出去了，叶星落指挥着它们，一条去跟踪大母神教的老头；一条埋伏在河边等着追踪大蟒蛇，找到它的藏身之地解决隐患。
　　天选之猫自然也要参加围剿行动的，它得靠光环赚声望和功勋兑换魔药。
　　“你说，猫总不断升级成了大天使以后会变形吗？”姜晨躺在床上撸着猫，若有所思。
　　小白猫正伸着腿舔毛，闻言停顿下来深蓝色大眼睛里流露出茫然神色，“不知道哎，我还没听说过有猫天使。要是变不成人，一只大黑猫长出雪白翅膀，感觉好像有点……”
　　它仔细想了想肯定道：“只要不变成肌肉猫，应该还挺好看的。怕就怕这种诡秘背景下，超凡力量越升级越跑偏，宿主大大你想想哈，一只站起来跟人差不多的肌肉猫，背上长几个大翅膀，画风是不是很古怪？”
　　猫人？
　　姜晨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其实还好，只要别变成一堆蠕动的黏黏腻腻满是触角或者眼球的古怪东西就行。
　　随后他又想了一下疑惑道：“我要是今天晚上不睡觉，你说那个诅咒的噩梦会不会生效？”
　　“布吉岛哎，可以试试！”小白猫又懵又好奇，关键它现在还没弄清楚诅咒运行的规律，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让中咒人做噩梦见鬼？觉得吓唬人很好玩喵？
　　拿了本书坐在床上，一人一猫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熬夜。
　　“小白，好像要强行起效了，你准备……”眼看快熬夜到天亮，姜晨突然困得睁不开眼，话都没说完就进入睡梦中。
　　那轮血红色圆月仿佛距离窗户更近了些，月光又入侵一步，屋里的物品都被镀上一层鲜红色光芒，显得有些诡异和压迫。
　　“阿曼达？”姜晨抬头就看到沉默的女鬼站在床边，好奇问道：“你今天怎么不藏着了？”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愣了好一会儿才故作强势道：“别以为你知道我的名字有多厉害，我、我是来告诉你，你只剩下五天了。”
　　“不，你接到的命令是来吓唬我，而不是纯粹当个计时器来报时。”姜晨直接揭穿谎言，脸上带着怜悯神色看向它，“可怜的姑娘，你知道伊恩背叛你有了其他女人，那你知道伊恩打算让你替他去献祭以后，准备带着玛莎去南大陆结婚定居吗？”
　　阿曼达青紫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震惊，“不！骗子！你在骗我，我不能相信你的话！伊恩不会离开我的，他永远都不会！”
　　“你这孩子变成怨魂怎么记性还不好了呢？你亲口承认的，伊恩除了你以外还有很多玫瑰花，正好有几个认识他的混混，叫什么戴夫的家伙告诉我伊恩最爱的女人叫玛莎，还特意给她在花园街租了漂亮的大房子，安排了女佣。
　　哦对了，隔三差五还会给她送昂贵的珠宝首饰和各种漂亮礼物。我见过玛莎了，啧啧，不得不说她长得确实很漂亮。”
　　听到“戴夫”这个名字，阿曼达不知是愤怒还是惊恐竟然瑟瑟发抖起来。
　　随即联想到伊恩的区别对待，它捂着脸嚎啕大哭，“凭什么我只能像只下水道的老鼠跟着他躲躲藏藏，玛莎却能得到那样的珍重和偏爱！
　　玛莎冲他发脾气的时候，他会想方设法哄她开心；我只是提醒一句，他就把我推出去共享。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要成为神使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杀死！”
　　刺激目的达到，姜晨转移话题验证自己的猜测，“你到底还吓唬我吗？不抓紧时间的话，你今天的任务可完成不了。
　　你们信奉的所谓的神，其实没多大能量否则也不会这么抠抠索索鬼鬼祟祟的。
　　中了诅咒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有上个怨魂进入噩梦中百般惊吓。这样一般中咒人就会精神恍惚病气越来越重浑身乏力，你也经过这个阶段对不对？所以你死的时候还穿着睡衣在床上休息。
　　伊恩没有马上离开是太好奇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恶灵想杀的目标是他，还自作聪明觉得很安全只是倒霉了点才被选中，所以想看看你被选中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好更了解超凡力量。
　　伊恩渴望超凡但他对所谓的神明并没有太多尊重，作为普通人来说很糟糕，无限靠近危险却没有对抗和逃脱危险的能力，最终只能给你制造机会把他勒死陪你一起成为怨魂。
　　七天时间，等中咒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精神几乎崩溃的时候，恶灵才好附体。
　　确切地说你是被恶灵附体以后，被它拖下楼吊死在树上。
　　那时候的你就是恶灵、恶灵就是你，你想让伊恩死掉，恶灵也想让他死，这才很顺从的帮你杀了他。而最终，你和伊恩的灵魂下场就是——被恶灵吞噬掉，好让它越来越强大。”